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衣出巡,剑斩破五(八千字求订阅)-《国师不修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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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木院,四季阁的后方有一片竹林。

    竹林掩映中,乃是一方清泉,四周以白石砌成,池子不大,但因底部有泉眼,故而四季清冽。

    每逢盛夏,气候炎热时,徐修容会经常来泉边小坐。

    此刻,她静静坐在一方被太阳晒的温热的白石上,手边放着一双白袜。

    两只精巧的玉足垂在池边,浸润在泉水中,白皙指缝间清水流淌而过。

    一尾金鱼尾部靠近,小心翼翼触碰,女监侯却恍然未觉,只是低着头,双手摩挲着一条吊坠。

    “师尊!”突然,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一袭荷叶罗裙,脸蛋略显婴儿肥,头发在脑后绾起一个发圈的吃货少女猛地窜出,双手做出张牙舞爪状:

    “我一想,您就在这呢。咦,您又在看这坠子啊。”

    沐夭夭嘀咕道:“看着也不很值钱,难道是厉害法器?”

    她知道,自家师尊一直戴着这吊坠,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。

    徐修容给她吓了一跳,瞪了一眼,手指合拢,将古朴玉坠攥在掌心,淡淡道:

    “说什么怪话,这可是你师祖留下的物品。”

    “国师大人的遗物?”沐夭夭猛地吃到大瓜,好奇不已。

    “不是遗物!”徐修容强调道:

    “恩,你可以理解为护身的小法器,并不强,如今也早已没了用处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怀念地笑了笑,说道:

    “那还是当年,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,外出江湖历练,国师赠送的坠子,若是遇到危险,可以用这个祈求国师的名号,他便会赶来。其余几个监侯也有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沐夭夭蹲在她旁边,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便听徐修容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国师昔年游历四方,说起来留下了不少这种坠子,只是他仙逝以后,这法器也就没有用处了,只能留作念想。伱日后游历江湖时,若遇到有人携带类似的东西,可以稍作照拂。”

    沐夭夭懒洋洋地撅着屁股,手指在泉水上画圈:

    “江湖啊……懒得去。”

    徐修容瞪她:“你这惫懒模样。”

    各大派弟子大多有游历江湖的流程,这是规矩。

    沐夭夭嬉皮笑脸,一阵插科打诨,然后眼馋地看着清冽透明的泉水,干脆脱了裙子,一个猛子扎了下去。

    水花四溅。

    徐修容抬手挡住飞溅的水滴,看了少女一眼,感慨道:

    “也快长大了啊。就是没个女孩家文雅的样子,这样以后怎么嫁人?”

    沐夭夭就很不服气,噘嘴道:

    “师尊您这么美,不也一直没找男人。”

    徐修容啐道:

    “粗鄙之语,本侯乃是一心向道。”

    还不是眼光高……

    也是,师尊可是见过国师大人那种镇压一个时代的人物的,如何还看得上旁人?

    沐夭夭心中嘀咕着,不再用话刺痛老处女。

    “好凉快,师尊你也泡一泡吧。”吃货少女乐颠颠地扑腾玩水,没心没肺。

    徐修容拗不过,将吊坠戴在脖颈上,继而除去衣裙,白腻腻的一方玉人,滑入泉水。

    沐夭夭狗刨过来,有些羡慕地瞅瞅后者胸口的坠子,说道:

    “师尊你好大呀。”

    徐修容抬手一个头皮削过去,脸颊蓦地一红:

    “等下考校你功课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青莲小筑。

    艳阳穿透桃树枝叶,斑驳洒落。

    季平安坐在藤椅上,伸手取出锦袋,解开绳口,倾倒出一个白玉轮盘,只见其上一枚光点呼吸般闪烁,荡起层叠涟漪。

    “咦。”他略显惊讶,“神都城内有故人之子么?”

    这白玉轮盘,便是连通了诸多玉佩、坠子、玉牌等零散物件的法器。

    正所谓人情债最难还,不考虑毫无准备的离阳那一世。

    单国师那一生,无论前期与神皇结伴打天下,还是后来定鼎天下后,游历四方。

    都难免结识一些人,承一些恩。

    故而,便有了散落四方的玉坠,有的恩情已经还了,便已收回。

    有的没有。

    巅峰时候,他凭借这白玉轮盘,搭配“大衍天机诀”,足以感应到九州方位。

    但重生以后,只有养气巅峰的他已难以驱动这法器,便是有人呼唤,距离远了也完全收不到。

    这次有了反应,只能说明,手持玉坠的呼唤者就在神都,距离他足够近。

    “是江湖人么。”季平安想着近来,从各大州府涌入神都的外地人,有所明悟。

    心中已有了打算,他将轮盘揣在怀中,没有系腰带,回到屋中换了身普通的长衫,从墙上摘下斗笠。

    返回院中时,瞥见摆放在棋盘上的符纸,想了想,回复道:

    【谬赞】

    等了一会,女剑仙没有回消息,季平安一时不大确定,这算是对话结束,还是嫌弃自己没有立即回复生气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伴随入夏,城内的一株株大树也枝繁叶茂起来。

    易容后的季平安戴着斗笠穿过人群,偶尔还能听到周围民众议论大赏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按照白玉轮盘指出的方位,走了一阵,终于大概锁定了一座客栈,却没有贸然走过去。

    而是在附近找到了一家生意稍显冷清的酒楼。

    店内伙计瞧见客人上门,将皂巾往肩膀一搭,笑道:

    “客人吃饭还是有约。”

    季平安说道:

    “雅间。叫你们掌柜过来一趟,就说家人寻他。”

    伙计一怔,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,摸不准状况,当即将季平安引入二楼一个隔间。

    不多时,外貌平庸的酒楼掌柜敲开门,上下打量这名不速之客,迟疑道: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”

    季平安放下茶盏,报出一个地址,淡淡道:

    “叫韩八尺调查清楚了,明日此时,前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属下见过执剑人。”

    隔日,当韩八尺匆匆走进隔间,验证身份后,瘦削的老者腰背深深躬起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冷淡的声音。

    韩八尺这才抬头,眼含尊敬地望着桌旁年轻人的侧脸。

    小心翼翼走到对面,屁股沾了一半凳子。

    季平安放下茶盏,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,说:

    “这次赚了多少?”

    韩八尺堆起笑容,伸手张开五根手指,道:

    “赌坊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兑现,不过大人要的话,属下这便……”

    季平安说道:“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
    在大赏前,他给神都隐官递了个消息,大概是一些对比武胜率的预测,其中包括他,也包括其余人。

    目的也不是赚钱,算是随手为之,给暗网这帮人一些好处。

    恩威并施,这是上位者驭下的核心。

    上次斩了韩八尺的义子,这次再给些好处,才可令这帮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。

    韩八尺忙要推辞,便见斗笠年轻人已开口:

    “让你调查的事,如何了?”

    老隐官神色一正,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,回禀道:

    “属下已差人对那家客栈的住户进行了筛查,其中名录简要记录如下,只是时间太过匆忙,未能完全摸底。只从案牍库中调取了部分资料,并对其中部分人近期行踪进行了调查。”

    季平安扫了眼在那纸上的名字,一个个看过去,最终锁定在项氏兄妹上,说道:

    “这两人,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韩八尺回想了下,说道:

    “此二人,应是澜州广安府,项家堡人。”

    项家……季平安眼底流露一丝追忆,记起了一桩旧事。

    昔年与神皇领兵,行经广安府时,曾承了当地项家堡主的帮助。

    后来,自己游历江湖时,曾途径广安府,前往留给了那时的堡主一枚玉坠。

    一晃这许多年过去,当年的老堡主早已死去。

    所以,这是后人?

    韩八尺继续道:

    “项家堡主约莫三四年前,于一场江湖争斗中身死,项家堡一脉被打散,死伤了许多人,凶手乃是聚贤庄主王伦,只有部分族人出逃,按照年纪算,便是这两兄妹,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名老仆,名为项洪,乃是上任堡主的亲信。”

    季平安皱眉:“聚贤庄?”

    韩八尺解释道:

    “此乃中州江湖里一个帮派,插手一部分漕运的活计,与当地官府有些背景,名为聚贤,实则收拢大量江湖恶匪,其中多有作奸犯科者,庄主王伦破五境界,手段狠辣,颇好美色,恶贯满盈。

    “只是中州毕竟距离朝廷太近,故而此帮派只在中州边界活动,这几年不断将生意朝澜州转移,攻打项家堡,也与扩张势力有关。”

    澜州,乃是中州以南,江南水乡所在,其繁华程度不逊于神都。

    若论水深,还要更甚。

    与紧邻的越州一样,都是江湖人聚集的地界。

    韩八尺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此次聚贤庄主也前来神都,观摩大赏,不过更重要的目的,还是与朝廷京官打点,根据属下帮派的汇报,那项家老仆这些日子在暗中跟随聚贤庄的人,疑似复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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